一个临近暑假的中午,刚想下班回家的我接到一个学生电话。他说,宿舍丢了四台笔记本电脑,他查过监控了,看到偷电脑的人是我们学院的一名同学。接到电话后我便和团委书记刘承磊老师去了公寓值班室。
经过了解,该宿舍成员把钥匙放到了宿舍门框上,被小偷拿到并打开房门偷走了电脑。尽管监控视频并不是特别清晰,可被盗宿舍的学生非常肯定,里面偷东西的人一定是同年级的小张。他们之间很熟悉,丢电脑的学生不想报警,怕对小张造成恶劣影响,想给小张一次机会,所以请求辅导员老师帮忙处理。
了解事情的经过后,我内心是排斥的,和很多辅导员一样,不愿接受自己的学生偷东西的事实。然而面对丢东西同学坚定的眼神及并不是特别清晰的视频,我们必须先进行排查。我们找了和小张同专业的10余名同学分别来值班室确认,有的说不认识,有的说跟小张神似。小张宿舍同学说,他已于前天晚上离开学校回家了。有人提出异议:离校也不能排除他返校作案的可能性。这时我需要跟小张核实一下。
我一边思索如何既不伤害小张的自尊又达到确认的目的,一边拨通了小张的电话。他很快接了电话:“艳姐,有什么事吗?”“没啥大事,你现在哪里呢?”小张非常敏感,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我只能如实相告。他情绪很激动,跟我说他在上海找实习单位,又热又累,没想到第一次接到辅导员主动打给他的电话居然是这种事情,建议学校赶紧报警还他清白。他还说,一会儿他会让在上海的姐姐用当地的号码给我回个电话,以证明他在上海。小张的嫌疑排除了,丢电脑的同学报了警,接下来的事情由110来处理了。
忙活完已经下午 1点多了,之前肚子还饿得咕咕叫,但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却堵得满满的,都是对小张的愧疚。倒不是因为对他的排查,而是因为那一句 “我第一次接到辅导员主动打给我的电话居然是这种事”。以前总觉得自己工作比较负责,一个人带500多人,有时甚至1000多人,便采用“抓两头促中间”的工作方法,对位于两头的同学个体工作做得较多,对中间的同学则以整体帮扶为主。因为中间的同学不突出、不惹事,也没有特殊困难,似乎不需要特别的关注,可他的这一句“第一次”敲醒了我。我忽然觉得,他们也是学生,同样需要关心和关爱啊!联想到他那么亲地喊我“艳姐”,对我真是莫大的讽刺啊。知道他不会回我的信息,可我还是给他发了好长好长的道歉短信。
几天后在去淄博家访的路上我接到了小张的电话,就他那天的态度跟我道歉。他的宽容和懂事又一次感动了我。其实,我应该感谢他,是他的话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。辅导员是很忙,每个人都负责好几百甚至上千的学生,而且还有许多事务性的工作,可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忘记,学生才是我们工作的根本,尤其是那些长期被我们忽视的中间学生,他们也需要关注与关爱。工作再忙,也要去关心每一名学生,这样我们才对得起学生的信任,对得起辅导员这个称号。